沉默裡的日常性荒謬-專訪《河豚》導演李啟源

破報訪李導

2011.07.29 【破報 復刊671期/文 陳韋臻】

李啟源是少數話不多的導演──或者該說過份地少。有些人可能純粹選擇讓影像說話,或者影像處理能力勝過語言,李啟源則是貫穿生活與創作的存在狀態。工作室中,牆上懸掛老舊的藥品招牌、藏在桌墊底下的是陳舊的木箱,或者站立一旁的莫名等身人偶,身戴武盔,種種元素較之他本人都透露了更多的「李啟源」。從創作到生活,李啟源語言儘管少量,卻存了特殊的偏執感與藏匿其中的刃,就如同他在《河豚》拍攝過程中,始終堅持陸弈靜不得更動劇本裡任何對白,同時又表示「我不太相信字面上的意義,當演員的行為跟字面上的意義完全相反時,那是戲劇高潮所在」,其中戲劇高潮卻僅是攪動著日常專屬的氣味。

看完電影後,我認真思索了「可有可無」卻又「深刻烙印」兩種感受的並存,而後我才慢慢理解,可能是某種片子裡深掘挖探的日常氣習使然。

「影像是沒有錨的船」

提起《河豚》的發想,李啟源首先歸於「情境」的催生。開端來自與陸奕靜閒談中,陸奕靜提起友人熱愛浮潛,將抓來的熱帶魚上網網拍的故事。於是,「網拍活魚」的情境,向下思索、發展過程中可能發生的關係,便發想出《河豚》一片。李啟源取了情境,而後選定演員,並讓女主角潘之敏參與編輯劇本,兩人在討論、對話中,將情境發展為故事,「透過與演員身份的對話關係,我可以更了解故事裡的角色,我必須知道她說話或不說話樣子、吃麵的樣子、穿衣服的樣子、身上的味道,而同樣,演員可以更了解角色。」

這樣的劇本創作,不僅是依照演員設定角色特徵,更是共同生成新舊參雜的生命樣態,除了「兩人丟球,妳會如何處理,我會怎麼反應,直到可以說服我們兩人,或者這樣的反應是有意思的。」更妙的是,少數可見以「電梯小姐」為主角的設定,竟也是因著潘之敏的聲音特質決定,「原本只是在弄劇本過程,開玩笑說:『妳的聲音很像電梯小姐。』後來就變成真的。」而從這個玩笑中,行進到最後,甚至找來了真正的電梯小姐,談話理解、跟著生活,甚至理解這個職業的訓練過程,「所有情緒、笑容,都被訓練地相當完整而完美,光是一個笑容七顆牙,種種訓練要花五到六個月,情緒久而久之被制式化後,就有很多故事。」

也因此,黑白制服的電梯小姐,與片中台灣常見的灰白「刺豚」,成為彼此的象徵,河豚對環境的容忍度搭載了人物制式化的情緒,披滿全身不隨意張揚的尖刺包裹的是脫去制服後的脆弱,脹圓的身軀影射了故事裡渴求替換的真空。李啟源說:「(女主角)把河豚帶到人家家裡、而後帶著河豚離開,最後交給另一個女子,讓河豚繼續流浪,她們在傳遞這樣的孤獨跟寂寞。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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